12号 我有一个朋友(其一)
我有一个朋友(一)
我有一个朋友,他不太高也不太帅,笑起来眯着眼睛,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。我觉得他最帅时候是穿警服的时候,当然,他也会有褪下警服的时候,他褪下警服走进人群时,只会是你我匆匆一瞥的普通路人,你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同事口中被央视采访的“警界天花板”。
他是一名警察,一名监狱警察,一名管理吸毒HIV犯人的警察。之前昆明并没有专门集中监管HIV吸毒人员的中队,是他参与创建了昆明市第一支强制戒毒人员HIV中队。万事开头难,首先吸毒人员心里就是一百个不乐意,当他们没有进入HIV中队时,患病这层窗户纸还没有被捅破,被集中在HIV中队后,这“纸”就被捅破了。以前一起吸毒的朋友都知道自己有了这个病,家里人也都瞒不住了,所以他们情绪上就很抵触。所以他们一进HIV中队态度就来了个180°大转弯,腰也疼,头也疼,浑身哪哪都不舒服了,在戒毒所的劳动改造也不愿参加。其它教育工作就更难开展了,消极抵抗的、绝食的、寻衅滋事的、蓄意自杀的······这样一个中队的管理问题,单是想想就让人头疼,可是他硬是和同事们一起扛下来了。
“你是怎么做到的?”
“我就是让他们先接受自己,接受自己的现状就是感染了HIV,知道感染了HIV该注意些什么,知道这个病并不会那么快致命,但吸毒会,还来得更快。”
“后来呢?他们愿意在HIV中队了吗?”
“对他们强制戒毒人员,其实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问题了。但是他们去了以后会发现他们的劳动量劳动少了,吃的好了,连医生都配得多了,这也是把他们集中管理的重要原因。经常跟他们一对一的聊天,说说家常、谈谈未来,排解他们的悲观情绪。他们心里不害怕了,才会有勇气去面对病情,去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。”
“看你说的很轻松的样子,你不害怕吗?你家人怎么说?”
“最怕的肯定是职业暴露,我就经历过······”
我特地去看了央视对他的采访,其中一段就是说他曾经遇到过的职业暴露:在回收HIV戒毒人员的劳动工具时,他发现自己的手流血了。他只好强作镇定的离开,争分夺秒的按照职业暴露的流程冲洗消毒,服用阻断药剂。伴随着日日夜夜的寝食难安,整个人憔悴了一大圈,终于熬过了90多天的窗口期,三个月后确诊为阴性,他心口压的那块大石头才落地。就在这次“历险”期间,正赶上是他的婚期,他不敢告诉家人他正在经历什么,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们:“最近太忙了,结婚的事往后挪挪吧。”他不是不想结婚,他是不想把自己的风险带给那个他最爱的姑娘。如今,他已是个两岁男孩的爸爸,当初的小姑娘变成了他现在的好媳妇儿。一家人幸幸福福在一起的时候,我怎么也不愿意去想他干着那样一份充满风险的工作。
他叫唐振然。
努力把自己活成一道光,
因为你知道,
有人会借着你散出的光,
走出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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